編者按:為展現抗日戰爭中中國共產黨領導抗日軍民的英雄風采,向明年抗戰勝利80周年致敬,本刊將陸續刊發軍史題材紀實文學作品《烽火戰旗揚》。這部作品由羅援、葉征兩位資深軍事專家精心策劃、領銜創作,葉征擔任主筆,眾多專家、文學愛好者參與。創意源于2015年9月3日參加抗戰勝利70周年閱兵的戰旗方隊,講述每面戰旗背后鮮為人知的動人故事,彰顯戰旗蘊含的血性軍魂,昭示正義必定戰勝邪惡的歷史必然!本期刊發第八篇文章。
戰旗名稱:黃土嶺功臣炮連
授旗時間:1939年11月
授旗時戰斗序列: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炮兵連
授旗批準領導機關:晉察冀軍區司令部、政治部
授旗前后主要戰斗序列沿革:1928年8月,隸屬中國工農紅軍第4軍第31團;1935年5月,隸屬中國工農紅軍第1軍第1師第1團;1939年11月,為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炮兵連;1948年1月,隸屬東北野戰軍11縱隊31師91團;1970年1月,隸屬55軍163師487團;1985年9月,隸屬42集團軍163師487團;1993年3月,該連部分轉為駐港部隊某步兵旅裝步1營1連;現傳人一支為陸軍74集團軍某合成旅4營火力連,一支為駐港部隊某合成旅裝步1連。
1939年深秋,抗日戰爭正值相持階段,日軍一面在正面戰場與中國軍隊展開“拉鋸戰”,一面對晉察冀抗日根據地進行大“掃蕩”。
晉察冀是八路軍在敵后創建的第一個抗日根據地,面對日軍的瘋狂進攻,晉察冀軍區一分區抓住日寇急于尋找八路軍主力決戰的狂妄心理,利用太行山復雜地形,誘敵深入,機動作戰。
11月3日,他們于地勢險峻的雁宿崖,一舉消滅了日軍獨立混成第2旅團獨立步兵1大隊500多名敵人,重傷大隊長辻村憲吉大佐。
1分區司令員楊成武根據日本兵驕橫狂傲、一旦吃虧必來報復的特性,伏擊得手后便立即命令部隊撤離,隱蔽待機。
果不其然,吃了虧的日本獨立混成第2旅團中將旅團長阿部規秀惱羞成怒,如同挨了一記耳光。翌日,他親率精銳部隊1500余人,向雁宿崖地區進行報復性“掃蕩”。
53歲的阿部規秀剛愎自用,不可一世。按慣例,日軍旅團長通常為少將軍銜,師團長才是中將,只有極少數被認為優秀的例外。阿部規秀在日軍中被稱作“新戰術俊才”和“山地戰專家”,因而被破格提銜。
此時,他晉升中將剛滿一個月,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個大隊,居然還是在山地作戰中,這讓阿部規秀顏面盡失,發誓要與八路軍決戰。
意氣用兵,本就犯了兵家大忌,更何況他面對的是聶榮臻、楊成武這樣厲害的對手。經過紅軍時期五次反“圍剿”作戰,尤其是經過艱苦卓絕的二萬五千里長征磨礪,我軍指揮員對山地戰、伏擊戰、殲滅戰等了然于心,駕輕就熟。
阿部規秀做夢也想不到,此時楊成武正準備把他這頭紅了眼的瘋牛穿上牛鼻環,一步步拉到黃土嶺,然后利用有利地形一舉屠宰之。為此,八路軍在黃土嶺地區集中了5個主力團和1個炮兵連,總兵力達上萬人。
被仇恨沖昏頭腦的阿部規秀不知是計,或者明知是計也無所顧忌,兵分兩個梯隊,先后經西龍虎村、白石口、鼻子嶺、上碾盤,沿辻村憲吉大佐走過的老路洶洶而來。
11月4日中午12時前后,其第一梯隊400余人進至三岔口、上下臺,下午到達雁宿崖,一路搜尋辻村大隊遺失的兵器和掩埋敵尸,未發現八路軍主力。
當晚,氣急敗壞的阿部規秀下令放火燒村。霎時,司各莊變成了一片火海,陰云密布的夜空被映得通紅。
為了牽住阿部規秀的“牛鼻子”,八路軍派出兩個連的疑兵作為“狼誘子”,背靠司各莊、黃土嶺一帶,以班、排為單位,采用由西向東節節抗擊、縱深機動的戰法,不斷襲擾側擊推進之敵。接觸后又故意顯得力不能支,且戰且退,誘敵東進。出于以逸待勞的考慮,中途還調換了幾撥隊伍。
就這樣,在三天時間內,八路軍以少量兵力牽著日寇在太行山中“轉磨”,忽而勇猛阻擊,忽而大步后撤,像翻飛的鷂子緊緊纏住獵物不放,使阿部規秀求戰不能又追趕不上,氣得暴跳如雷。同時,各游擊支隊、大隊均加強了對交通線邊沿日偽各據點的襲擾活動。我軍各團主力則守株待兔,得到了有效休整。
11月6日,日軍偵察分隊終于給阿部規秀報來了好消息:“在黃土嶺一帶發現八路軍主力。”
已多次撲空的阿部規秀報復心切,果然吞下誘餌,兵分兩隊沿著崎嶇山路直撲黃土嶺而來。午前,敵先頭部隊進占黃土嶺及教場村,一小部敵人進到上莊子實行搜索、偵察。
黃土嶺,這個聽起來有點土里土氣的地方,是太行山脈北部的一個埡口,位于河北淶源、易縣兩地交界處,歷史上就是關隘要塞,經過一條長約2500米的山谷,就能穿過太行山脈進入華北平原。嶺東二里是教場村,再向東是上莊子村。這幾個山村同處在西南、東北走向的十幾公里山谷之中,山谷兩旁山巒起伏,蜿蜒高聳。
11月6日晚,氣溫陡降,被八路軍拖得疲憊不堪的日軍在黃土嶺、司各莊一帶搭起帳篷,解囊宿營。
太行山間的陣陣冷風,抽打著寂如墳崗的黃土嶺,不時傳出幾聲貓頭鷹的凄叫聲,顯得格外陰森恐怖。我方伏擊部隊趁著夜暗悄悄展開,在日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,完成了對日軍的包圍。
大戰前夜,星月無光,萬籟俱寂,唯有一串串電波在夜空穿梭。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電告參戰部隊協同一致、密切配合,以積極的作戰行動殲滅敵人。
晚上9時左右,楊成武遵照軍區首長指示,給各主力團隊仔細部署了戰斗任務。為了扎緊“口袋”,萬無一失,一貫沉著慎重的他又接通了任務最重的1團團長陳正湘的電話,囑其要有打硬仗的準備,同時還要隨時阻敵增援。
陳正湘團長堅定地回答:“請司令員放心,我團在‘口袋’底,堅決兜住并消滅鬼子!”楊成武聽罷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,他深知這個老紅軍說話從來是算數的。
11月7日凌晨,天空飄起細雨,山谷里彌漫著濕冷的霧氣。1團按作戰方案向寨坨開進,陳正湘帶著幾名偵察員、通信員策馬先行,提前到達寨坨東南山場口。他透過望遠鏡向上莊子及以西黃土嶺一帶觀望,發現日軍先頭部隊已在這片濃霧中行動了,沿著河溝進到了上莊子,正向寨坨開進,主力部隊則在黃土嶺以東河溝緩慢跟進。
阿部規秀真是只“老狐貍”,發現黃土嶺一帶地形險惡后,意識到很可能會遭到伏擊,不由猶疑不定,宿營后臨時變卦,打算改主動尋戰為主動撤退,返回淶源。
為了能安全溜回老巢,阿部規秀變得格外警覺,拿出了山地戰專家的看家本事,將1500余人的隊伍拉成一字長蛇陣,拖了六七里長,前進時總是由30多人的先頭部隊攜幾挺輕重機槍,先行占領路側小高地,然后大部隊才跟進。
就這樣,日軍反復交替掩護,步步為營,行進緩慢拖沓,把一直誘敵深入的八路軍指戰員等得心急如焚。
上午8時前后,天氣漸漸晴朗,海拔800米以下山頭的晨霧開始消散。我軍參戰部隊按既定戰斗部署迅速向前運動,配屬給1團的軍分區迫擊炮兵連9時30分也到達了寨坨村。1團團長陳正湘即令連長楊九秤帶全連隱蔽待命,確保一有任務立即就位。
磨蹭到下午3時左右,日軍全部人馬終于鉆進了黃土嶺狹谷中預設的“口袋”里。楊成武大大松了一口氣,下達了攻擊命令。
此前,中午12時許,日軍先頭部隊靠近了黃土嶺東面的寨坨村。這時出現了預想不到的情況,敵人的長蛇陣長度超出了我軍伏擊圈。楊成武果斷下令埋伏好的部隊在敵人視線內再次悄悄移動,加大了包圍圈。由于行動縝密,敵人竟毫無察覺。
只聽嘹亮的沖鋒號聲驟然響徹云霄,黃土嶺戰斗打響了!埋伏在“口袋”底部正面的1團、25團突然開火,給日軍以迎頭痛擊;埋伏在“口袋”右側的3團和左側的3分區2團,則從西南北三面攔腰夾擊。4個主力團的100余挺輕重機槍從各個山頭向日軍展開了酣暢淋漓的射擊。
被八路軍一頓暴打,日寇先頭部隊忙向上莊子收縮,搶占上莊子村后東北山頭,居高臨下,拼命頑抗。但在八路軍三面夾擊下,其抵抗很快就瓦解了,死傷30余人,殘敵潰退下山,向河灘落荒而逃。
不久,黃土嶺西北峰一線山頭陣地,皆被我軍3分區2團占領。另一邊,3團則緊緊扼守住了西面、南面的陣地。
此時,120師特務團也從長祥溝方向跑步趕來,抓住戰機,乘虛控制了黃土嶺村,占領了黃土嶺北面和西面的山頭。敵人的退路至此被完全截斷,成了甕中之鱉。
經過反復拼殺,八路軍5個團把孤軍深入的敵人牢牢壓制在了黃土嶺、上莊子附近的一條長約1500米、寬約100米的大溝里,無數憤怒的槍口從各個山頭一齊朝溝中打,雨點般的手榴彈不停地向溝中砸,整個峽谷殺聲震天,號聲四起,硝煙濃烈彌漫,彈片碎石橫飛。
阿部規秀此時終于意識到上了當,留在此地只能是被動挨打,連命都保不住,要想爭取一線生機,必須殺開一條血路。于是他依仗兵力精悍和武器精良,組織日軍向我軍寨坨陣地展開了猛烈沖擊。遭到堅決反擊后,又掉頭向西,企圖從黃土嶺突圍逃回淶源。
中午,日軍集中近300人,多次在地面和空中火力掩護下沖擊黃土嶺,但就像撞到墻壁一樣,始終沒有打開突破口。接著,教場村東面之敵人利用山地、河溝的死角,以攔阻火網抵御我軍攻擊。
教場村西面之敵,則利用兩側山頭及村沿的幾處獨立院落的圍墻屋角,構成西向黃土嶺的攔阻封鎖火力,并再次組織突擊隊,向黃土嶺發動進攻,妄圖砸開逃生之門。
我軍特務團控制黃土嶺后,對敵人的圖謀已有充分準備,當敵人進到有效射程之內,突然向敵猛烈掃射,并對敵左側實施反沖擊。
2團、3團也從黃土嶺西北和教場南山以火力支援特務團的反沖擊。敵突圍計劃破產后,只能就地抵抗,龜縮至教場村以西固守待援。
教場村是黃土嶺東面的小村莊,阿部規秀的指揮部就設在村中的一個獨立院落里。當時曾有日軍軍官提出目標太顯眼,容易被八路軍炮擊,但氣急敗壞的阿部規秀此時已喪失理智,心里還是沒把八路軍放在眼里,狂妄地認為“土八路”根本就沒有炮。
下午4時許,戰斗正酣,陳正湘團長在793高地用望遠鏡發現對面南山腳有個小山包,幾個挎戰刀的日寇軍官正猥集一堆舉著望遠鏡向我軍陣地觀察。在距小山包100米左右的教場村獨立小院內,也有挎戰刀的敵軍軍官出出進進。
陳正湘判斷,這個獨立小院就是日寇的指揮所,小山包是日寇的觀察所。于是立即派人跑步傳達命令,調炮連迅速上山。
很快,楊九秤連長和炮手們就到達了發射陣地,陳正湘給他們指示了目標,并問:“你們迫擊炮能不能打得到?”
楊九秤目測距離后說:“報告團長,直線距離約800米,在有效射程之內,保證打好!”陳正湘聽完很滿意。
槍炮一響心就癢的楊九秤連長,早就在待機地域憋急了,即刻命令炮兵連迅速測定方位、距離,做好發射準備。
望著僅有的四發炮彈,楊九秤忽然產生了一絲遺憾:早知如今,當初在雁宿崖就省著點兒了,眼前有這么多鬼子官,真讓人眼饞啊!他再次仔細檢查了發炮的角度,隨即一發炮彈呼嘯著飛向了空中。
聽著轟隆隆的爆炸聲在群山中回響,陳正湘舉起望遠鏡觀察,只見硝煙消散后小山包上的日軍拖著死尸和傷員,連滾帶爬地逃下山去,獨立小院之敵也跑進跑出,異常慌亂。
須臾,楊連長又令炮手改裝諸元,對獨立院落里面的日軍指揮所實施射擊。只見炮手穩穩地把炮彈裝入炮膛內,“嗖”的一聲,又一發炮彈長了眼似的直奔獨立小院,準確覆蓋目標。
陳正湘不禁叫好,為保險起見,又令炮連對獨立小院和小山包進行了第二次炮擊,兩個目標再次被硝煙覆蓋。
炮兵連這炮還真是夠神的,憑借著過硬的射擊技術,不經試射便首發覆蓋目標,一舉摧毀了日本兵的指揮所和觀察所,創造了我軍炮兵史上的又一個奇跡。
楊九秤炮擊時,阿部規秀正坐在院子的正房門口,當看到作為瞭望哨的山包有炮彈落下時,忽然意識到了危險,剛要躲避,第二發炮彈就呼嘯而至,不偏不倚在院子正房門口轟然爆炸了。
彈片當場將阿部規秀腹部和雙腿擊中20多處,倒在血泊里的他再也沒有能爬起來。到了晚上9時許,因流血過多,這個被日軍稱為“名將之花”的山地戰專家,在太行山山地結束了其作為侵略者的罪惡生命。
當時,有十幾個中國村民被日軍抓住關押在院東邊小屋里,蜷縮在大炕上,目睹了阿部規秀被炸死的一幕。
村民們事后說:“炮彈在院子里連連爆炸,鬼子官全給炸倒了,連那條見人就齜牙的大狼狗也被炸裂了肚子,倒在了地上直喘,可就沒有一塊彈片飛到小屋里來。八路軍的炮真神?。Uㄐ」碜?。”
日寇失去戰場指揮官,極度恐慌,亂作一團,抬著阿部規秀的尸體拼命突圍。在黃土嶺遭3團、特務團迎頭痛擊后,又轉向寨坨突圍,再被1團擊退。
至此,日寇反撲勢頭銳減,不得不收縮兵力,依托孤石山和教場南山前沿高地固守,等待援兵。
黃昏時,日寇派來了飛機,對我軍實施掃射轟炸,阻止我軍發起全面攻擊,敵我雙方戰成了對峙狀態。
11月8日清晨,天蒙蒙亮,海拔200米以上的山頭都被晨霧籠罩著,能見度只有100米左右。793高地三堆烈火忽然沖天而起,八路軍沖鋒號再度吹響,輕重機槍向敵人目標射擊,但當我軍突擊隊沖向河灘時,卻遭到了敵人密集火力的攔阻,只能暫時隱蔽待命。
上午10時許,黃土嶺上空飛來了3架日軍戰斗機和1架運輸機。在戰斗機的掩護下,運輸機連續用降落傘空投了彈藥、糧食和8名指揮官,給殘敵補給,協助突圍。由于我軍戰士多穿繳獲的敵軍黃呢大衣御寒,敵機從空中糊里糊涂地將一些彈藥、餅干投到了八路軍陣地上。這從天而降的意外收獲,讓戰士們喜出望外。
中午時分,日軍駐保定、大同、張家口的部隊紛紛出動,多路向黃土嶺合擊過來,一副急紅了眼、孤注一擲的模樣。
下午,遠處鼻子嶺三岔口方向也響起了機槍聲,這是預先埋伏在那里的曾雍雅游擊第3支隊與援敵先頭部隊接上了火。
面對日軍的迅速增援,聶榮臻司令員判斷戰局已發生變化,為避免被敵人反包圍,陷入被動局面,果斷命令撤出戰斗,黃土嶺戰斗至此勝利結束。
黃土嶺和雁宿崖兩場戰斗,共斃傷日偽軍1000余人,炸死旅團長阿部規秀,俘虜日軍10余人,繳獲炮1門、長短槍100余支、輕重機槍5挺、騾馬大車200多輛、騾馬300余匹,再次體現了英勇的八路軍將士能攻善守、英勇頑強、敢打必勝、機動靈活的戰斗風格。
得知阿部規秀被擊斃這一大快人心的消息,是在戰后的10余天。11月21日,日本陸軍省對外公布:“大陸戰場之花凋謝了。”
黃土嶺戰斗勝利的精神意義遠大于其戰斗勝利本身。日寇“名將之花”的隕落,不僅極大地鼓舞了艱苦抗戰的晉察冀邊區廣大軍民,而且轟動了全國,使國統區彌漫的失敗情緒得以緩解。
中共中央、八路軍總部和全國各地友軍、抗日團體、著名人士紛紛致電,祝賀黃土嶺戰斗大捷。毛主席拿著報捷電報,當即對周恩來高興地說:“黃土嶺戰斗勢必要名留青史了!”
戰后,晉察冀軍區召開慶功大會,特別通令嘉獎了炮兵連,高度贊揚了他們炮斃敵中將阿部規秀的這一歷史性功勛,并授予該連“黃土嶺功臣炮連”榮譽稱號。
“黃土嶺功臣炮連”一戰成名,并非偶然。這支誕生于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英雄連隊,從革命戰爭的戰火硝煙中一路走來,立下了無數功勛。
1935年1月,在突破烏江戰斗中,炮兵連用僅存的3發迫擊炮彈,發發命中河對岸敵群,使紅軍轉危為安,一舉越過烏江天險。
1935年5月25日,紅1團1營2連十八勇士強渡大渡河時,炮兵連又以準確的炮火成功掩護部隊強渡大渡河。當時,紅1團團長楊得志是渡河現場指揮,1營營長孫繼先直接率勇士強渡,2營營長陳正湘負責掩護,炮兵連連長趙章成直接操炮射擊,4個人密切配合,與紅軍戰士一起書寫了強渡大渡河的壯麗篇章。
抗日戰爭勝利已過去了70余年,但往事并不如煙。阿部規秀佩戴的指揮刀和炮兵連使用過的迫擊炮,如今仍陳列在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。指揮刀作為日軍侵華罪證和我軍重要戰利品,迫擊炮作為八路軍抗日的標志,都已成為國家一級文物。
每當人們看到這把沾著中國人民鮮血的指揮刀,撫摸這門銹跡斑斑的迫擊炮,眼前就會浮現出抗日戰爭的萬丈烽火,耳畔總不由回響起那首蕩氣回腸的不朽戰歌:“我們在太行山上,山高林又密,兵強馬又壯,敵人從哪里進攻,我們就要它在哪里滅亡……”
(執筆人為葉征、歐陽青)
(《人民周刊》2024年第23期)
(責編:張若涵)